Chinese Summary/中文概要:
處於受到劇烈氣候變遷威脅的當代,我們該如何思考自然與社會的關係?
在一個急速朝向氣候災難前進的世界中,自然已死。自然已經無法跟社會分割,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團混合物,而人類也無法置身事外。但真的是如此嗎?在這本大膽的論述中,Andreas Malm提出了完全相反的看法,在這個暖化的世界裡,自然正在反撲,而現在區分自然與社會比起以往任何時候都還要更重要。為此,我們需要轉變我們的思考方式,我們需要特別的理論工具,如此才能使抵抗成為可能。
詹明信在2015年的《新左翼評論》上重申了他專研十三年的後現代理論,他如此寫道:「空間已經凌駕於時間。」如何理解這句話呢?我們可以如此想像,我們就像生活在一個只有「現在」的舞台,過去和未來都消融在此刻當下,將我們被固著在此刻,而與過去和未來都失去了連結,僅有空間不斷地延續充滿每一個方向,延伸到了這個被全球化的世界表面,在這當中,透過數不清的威脅,每一個人都和每一個人連結在一起,但時間則靜止流動了。或者,就如詹明信在他第一版的《後現代主義:晚期資本主義的文化邏輯》中所說的:「我們已習慣共時性(synchronic)更甚於歷時性(diachronic),我們的每日生活、心理經驗、文化語言都被空間所宰制,而非時間。」這種向度的轉移,標誌了整個後現代性:而我們如今依然身處其中。
「在近代時期,屬於古老大自然的廣大田野仍然在那些不斷冒出來的工廠和市場中延伸,一個現代主義者可以輕易從一個現代城市開車回到她出生的鄉村,古老的生活方式依然點綴在地平線之間,現代的生活方式是在這樣自然和遠古的背景下加速發展的,這種衝突性使一個人可以感覺到時間的移動──從古到新,再到未來──而這種時間的移動性則形成了他們文化的基底。
但現在呢?中間的分隔線消失了,農民、地主、工匠、攤商小販不見了,隨之而來的是,自然也被抹除了,在城市與城市之間的空間變成郊區,不論一個後現代主義者開車開多遠,他都只會遭遇到一樣文化的居民,看著一樣的節目,或是更新的說法是,把照片po到一樣的網路上。於是,當現代化過程已經完成,而自然永遠消失時,你剩下的就只有「後現代性」了。沒有了自然的概念,且自然只成為像背景一樣的東西,於是時間感也失去了,我們被困在一個玻璃帷幕互相反射的巨型城市中,影像和擬仿物日夜宰制著我們,劇碼和腳色不斷更替上演但卻沒有任何現實、實質的內容。
後現代主義者如是說。
但現在有一個風暴正朝向這個巨型城市前進中。這個風暴就是氣候變遷。為此,我們需要特別的理論工具,來釐清我們面臨的問題,來理解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即使在此當下,理論似乎不是最緊急的一件事,一種急迫的感覺迫使人們覺得現在應該要做的應該是趕快停止化石燃料的燃燒、停止採煤、關閉鑽油平台。但川普當選的唯一好處就是戳破人們僅存的最後一絲幻覺──以為這些終於有機會反擊的群眾勢力不管會把世界帶往何處,也絕不會把這個世界加速推往氣候變遷的災難。這本論著並非意在阻止這種浪潮,而是意在指出有些理論可以讓問題變得更清楚,而且有些則會讓問題更模糊。行動必須有概念清晰的地圖來指引,而不是模糊不清的圖表或想法,如果在全球暖化下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經過重新評估,那麼理論本身也是如此。
本書作者Andreas Malm在全球暖化的背景下,針對後現代理論、結構主義、混雜主義、新唯物主義等思潮提出批判,並為古老的物質主義捍衛,認為其才是唯一可信任的思考方式。
(Zoe)